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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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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,陳冉竹都沈浸在一邊跟俞必瑞鬥嘴,看著他有氣卻不能發的模樣偷偷樂,一邊拼死拼活地嘗毒中。即使他天生是毒物的克星,這會兒也被折磨的狀態超差,連綠光都變得暗淡無色,只是時不時的閃一下,跟剛來時綠瑩瑩的模樣完全不一樣了。

俞必瑞早就發現了他糟糕的狀態,在他不註意的時候用覆雜的眼神看著他,不明白他怎麽能為了一個陌生人這麽盡心盡力,究竟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傻到了極點。

“你的眼睛?”他看著陳冉竹黑乎乎的下眼圈,這種太過明顯的變化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,不明白為什麽陳冉竹的眼睛會出現這麽奇怪的情況。

“黑眼圈!熊貓眼!看不出來我有多辛苦嗎?!”陳冉竹滿眼紅血絲地瞪著他,連熬了這麽久的夜,沒猝死就不錯了,黑眼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?

然而他看了一眼精神奕奕的俞必瑞,又默默地把話咽了回去。好吧,這樣一對比,他怎麽這麽站不住腳。

可是他確實身體不累、精神疲憊,養成的習慣告訴他熬夜就會疲憊,不睡覺就會痛苦。這些印記施加在他的精神上,不斷地暗示他,於是本不該長什麽黑眼圈的他就變成了這個模樣。

“你辛苦了。”俞必瑞眼神爍爍地看著他,柔聲地說。

雖然他搞不太懂辛苦了為什麽眼睛下面會黑,又或者熊貓眼是什麽,不過看陳冉竹暴躁的樣子,他還是耐下性子安撫。不然萬一這小子罷工了怎麽辦,他可等不及。

陳冉竹翻了個白眼,這話的真誠度只有三分。還是算了吧,越聽越來氣。

俞必瑞保持假笑,對他的白眼溫柔以待,只是偶爾發發小脾氣還是可以接受的。

就在這時,他突然聽見動靜,臉色一變,怎麽這麽早就來了!根據王暉的規律,至少還有五天才會過來,所以他們才很放松地準備東西。

“王暉來了,快躲起來!”

陳冉竹嚇了一跳,手中的東西都差點掉在地上,跟俞必瑞對視了一眼,確定無誤後,趕緊抱著罐子晃悠悠地飛了起來。一溜煙地回到放置的山洞,他憑借良好的記憶把罐子放回了遠處,連蓋子的位置和罐子的朝向都沒有任何變化。

這會兒,連他也能聽見的門口走動的聲音了,嚇得他頭發都快豎起來。飛快地回到俞必瑞的身邊,他左看看右看看想要找個藏身的地方。然而山洞空蕩蕩地,根本就沒有什麽地方能夠確保安全,一旦被發現了不僅他要死啦死啦,估計俞必瑞也要完蛋。

“怎麽辦?藏哪裏?”陳冉竹六神無主地問。

俞必瑞也是緊皺著眉,認真思索著究竟哪裏可以將他完全隱藏住。然而目之所及,全部都能夠一眼看見,別說藏個草木精了,就算是藏個蒼蠅都不行。

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,兩個人的心都砰砰跳了起來,精神繃緊地像一根拉滿的弦,只要再用點力就會斷了。

“藏我頭發裏!”俞必瑞當機立斷地說。

啊?陳冉竹一臉懵逼地看了眼他那頭半長的頭發,那裏面能藏人?!

然而來不及問太多了,這個時候只能選擇相信俞必瑞。他翅膀一收,像個小炮彈一樣沖到了俞必瑞後腦,準備扒拉開他的頭發,努力將自己隱藏進去。

剛到跟前,就見俞必瑞的頭發突然變成一根根長長的觸手,緩慢地打開,像個大魷魚一樣將他抓住慢慢地放進了自己的腔內。

突然的觸手play讓陳冉竹默默咽了口口水,還是乖巧任那黑不溜秋滑不啦嘰的觸手抓住,一點點地將他掩埋住。

這是什麽神仙技能!

陳冉竹一動不動地藏在裏面,緊緊地貼著俞必瑞的皮膚,連呼吸都不敢,生怕暴露了自己。觸手已經又變回了頭發的模樣,將他的視線遮的嚴嚴實實,只能憑借耳朵去捕捉外面的信息。

他聽著王暉已經走到了俞必瑞的跟前,愈發不敢動了,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一般。

王暉上下打量了俞必瑞一番,對他的狀態十分滿意。他體內的毒素構架完美無缺,簡直就是他最精致的作品。每一次都小心翼翼地保持著用毒量,讓俞必瑞體內的毒素保持在一個平衡的狀態,這種精妙怕是當今的毒聖都不一定能做到。

他志滿意得地笑了起來,看著俞必瑞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個人,而是在看一個物品,能夠隨著他的心思任意擺置。

“這次我出門找到了一個小寶貝,想必你會十分喜歡。”

王暉的聲音十分慈愛,若只是這樣聽著還以為是個溫和的長輩對小輩的嘉獎。然而對他十分了解的俞必瑞早就看透了這副面皮之下毒透了的心,半點反應也懶得給予他,只是麻木地站在那裏,像個死人一般。

王暉見他無動於衷,有些可惜地嘖嘖兩聲。他還是更喜歡俞必瑞剛來時候的模樣,仇恨、痛苦、憎惡,那些情緒演繹地淋漓盡致,讓他每次接觸到他的眼睛都興奮地渾身發抖。

然而隨著時間的推進,俞必瑞的這些情緒就像是逐漸暗淡的蠟燭一般,趨於熄滅。不論用多狠的手段、多可怕的毒物折磨他,他都再也不會發出一些可愛的聲音讓他高興。若不是舍不得自己親手制作的作品,他早就弄死他了。

俞必瑞冷漠地低著頭,呆滯地看著水面,心裏則在盤算著,若是一會兒這老匹夫折磨他,也不知道那草木精能不能忍得住。

若是他暴露,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陳冉竹的身上,想必小東西的死亡能夠平息王暉大部分的憤怒。若是他沒暴露,那就再賣一波慘,好好壓榨一下他的價值。

他用餘光瞄到王暉從他的墨囊中拿出一個盒子,一打開就聽見刺耳的尖叫聲沖擊著耳膜。裏面放著一朵奇怪的花,紅火的根莖,光滑無葉,頭頂開出一朵艷麗的如同海膽刺一般的小紅花,花心出卻長出了一張嘴,扯著嗓子在那裏嚎叫。

這是什麽鬼東西?

王暉愛撫地摸了摸小花的花瓣,拿出一塊什麽肉塞進它的嘴中。這花終於不嗷嗷了,哢嚓哢嚓地嚼著到嘴的肉,時不時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,將骨頭也咬斷了。那聲音聽得格外滲人,可是王暉卻像是在看一只可愛的小貓小狗一樣看著它。

俞必瑞冷笑著勾起嘴角,並不會被這種場面嚇到。就算是最開始被抓過來的時候,面對這樣的恐嚇和折磨,他有的也只有憎惡和仇恨,而不是恐懼和害怕。

他的淡然讓王暉不爽地皺起了眉頭,無趣地抓起極瑟花朝俞必瑞走去。

“像你這種無趣的玩具若不是還有點用處,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扔了。”

王暉咧了咧嘴,撕去表面的虛偽,露出邪惡陰毒的笑容,掐著極瑟花的花朵,就戳到了俞必瑞的胳膊上。

俞必瑞繃緊了肌肉,感受到那鋒利的牙齒刺入他的血肉,尖銳的疼痛讓他頭皮發麻,卻只能無力地任皮肉被撕扯下來。他的臉色仿佛被註入了染料一般,露出了冰凍般的藍色。藍色的毒素從他的傷口處不斷地往血肉裏面蔓延,慢慢的他的眉毛、睫毛上都凍上了冰晶,仿佛置身極寒之地,渾身都在顫抖。

王暉後退兩步,宛如欣賞什麽畫面一樣美滋滋地抱臂欣賞著俞必瑞的慘狀。

俞必瑞雖然被凍得牙齒都快碎掉了,卻並沒有什麽緊張之感,這種程度的疼痛對他來講都是小菜一碟。然而他還有些擔心,因為此刻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貼在他頭皮上的陳冉竹在不停地發抖。一旦控制不住情緒暴露出來,後果不堪設想。

他半掩著的眼睛裏面飛速地變換著心思,思考著如何應對可能出現的情況。

過了大概一刻鐘,俞必瑞身上的冰凍之色才褪去,除了渾身酥麻的疼痛感之外,並沒有死掉,而身體裏的毒素也再次達到了一個詭異的平衡狀態。

王暉哈哈大笑兩聲,摸了摸自己的胡子,一臉得意地看著俞必瑞。不愧是他最好的作品,果然很完美。

他拿出一根烈火鞭,輕輕地撫摸過整個鞭身,像是在看一個絕世美女一樣欣賞著它。

啪!啪!

鞭子狠狠地抽在俞必瑞的身上,雖然從表面上看,只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紅痕,並不是太疼的樣子。實際上,飽含火毒的疼痛卻鉆進皮肉、滲入骨髓,疼得讓人恨不得滿地打滾。

即使是已經挨過無數次打的他,也必須咬緊牙關,才能不洩露出一絲□□,讓王暉更興奮。他的拳握得很緊,上面青筋暴起,像一只只扭曲的蚯蚓在爬動。手上的鐐銬不停地晃動,發出清脆的響聲,跟鞭子的聲音混合在一起,譜寫成一首苦難的悲歌。

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不斷滑下,順著他的睫毛,隨著他眼睛一眨,滴進了瞳孔裏,帶著海水般的鹹澀。

沒有哀嚎,沒有求饒,沒有咒罵。這場單方面的鞭打就在王暉宛如老狗般興奮的喘息中慢慢地停止。此時,他的眼睛暴大如球,鮮紅似血,猙獰又醜陋,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要做好幾天的噩夢。

“還是這麽沒意思!”

王暉收起了鞭子,理了理衣袖,又恢覆了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。施施然地掃了一眼已經破爛不堪的俞必瑞,他緩緩舒了口氣,悠哉悠哉地離開了。

過了很久很久,整個山洞才重新恢覆了平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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